我什至不知道这算不算暗恋。
高一那年,一个男学生被调到班里。他又高又瘦,穿着一件白衬衫谁是谁的风景,背上的肩胛骨突出,就像小鸡的小翅膀。
他每天早上喝一杯纯牛奶,就坐在我面前。在他的科学课上,有一种冷漠的神情,双手交叉坐着,不写字。有时他用右手托着下巴,歪着头看黑板上的字。那时,学校还没有安装多媒体设施,老师讲课时总是在黑板上做出整齐的手势。
他在文科课上还是比较认真的。物理和化学对他来说并不难,只有英文语法和文言文翻译搞砸了。
他最喜欢体育课,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。一到体育课,他就迫不及待地从凳子底下掏出篮球,和前后的朋友打了声招呼,然后就跑到了操场上。
下课铃一响,他就大声欢呼,让全班都侧目。他一抬头,题目还没说完的中文老师正盯着他看,他坐直了。我是唯一一个在笑的人。从他盯着面前的时钟开始倒计时开始,他右手食指轻敲桌子,我开始看热闹。
不管别人怎么笑,我觉得他很可爱。
记得小时候,我和朋友们在操场花园里不知疲倦地奔跑,跑到食堂二楼,也就是活动室,女生们兴致勃勃地打着羽毛球。
我和小伙伴去食堂买了布丁冰淇淋和达利园的巧克力派,一包60美分。这是我们学生派对的最爱。那个年纪,他不在乎卡路里,他只在乎难得闲暇时光的甜蜜。
他们成群结队地跑到楼下观看本班和下一班组织的球赛。两个班都排着队去上体育课,大概是受到班主任的鼓励吧。
他一身黑衣,在烈日下大汗淋漓。饶是对手蜂拥向他包抄,他做了一个假动作,转身,将球扔给队友。
隔壁班同学的视线成功转移,又去抢球了。他连忙跑到了另一边,队友们也默契的把球传给了他。他做了一个三步上篮。他兴奋地冲过球场,向队友们击掌。
他笑得那么自豪,我想,实在是太过分了。
他从广州转来,因为父母在做生意,不能照顾他,所以被送回老家读高中。
据说只有一年。
他要出国留学。
树嘶哑的叫声永远是班上最美的摇篮曲。
每次上中文课,我都会把头埋在肚子上,看着他专心听老师讲解阅读题。他不时皱起眉头,我猜他在担心如何理解作者在某句话中想要表达的内容,表达了什么样的想法和感受。
有一次他问了我一个理解题,我看了一眼试卷,发现他虽然在阅读题下面写了整行,但总是只得一两分。
跟他解释一下,他好像明白了。下次遇到其他阅读题,我就不做了。
嘻嘻,可爱又傻。
当我遇到物理问题时,我还挠耳朵,挠脸颊。这时候,只要我轻声唤“苏老师”,他就会马上回去拿纸把过程写下来,并加注:这个知识点在课本第58页。
他的成绩比我好,这点我不太相信。
忘记是谁提出的,赌下月考的成绩,看谁名列第一,比较每个科目的成绩,看谁的高分科目最多。
失败者向对方承诺一个条件。
两人暗中努力,谁也不愿意被对方看不起。早晚都在读英文和中文,但他突然开始大声朗读。我吓了一跳,开始无情地做数学题。
在我终于完成了月考的最后一部分后,我终于松了口气。一直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,但突然变得严肃起来,连自己都害怕了。
但是这个过程真的很有趣。
我们可能做过的幼稚的事情,都是我们天真和疯狂的证据。
在寒冷的冬天,我们写下小笔记,互相分享我们最喜欢的乐队。他会在广州分享有趣的事情,我会告诉他书本上的奇怪故事。
以前他说要回老家,邻居总是认不出他的孩子。我也说我。
他说谁是谁的风景,他和他的朋友一直都是亲密的朋友,很少有交心的关系。我说青春总是孤独的。
他说以后一定要环游世界,才能看到童话般的圣托里尼岛。他生动地描述了圣托里尼的故事。这是一座位于爱琴海悬崖上的城市,是亚特兰蒂斯古城仅存的一部分沉入海中。他给我看那幅画:清澈的爱琴海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,狭窄的小巷、白墙蓝窗组成的童话冰屋散落在陡峭的悬崖上,那里有世界最美的地方永远的日落。
我说我一定要去一次泰国,体验那里的水灯节。雨季过后的十一月,江水高涨,月光皎洁。人们把自己制作的水灯放到河里。无论是江边港口还是湖边,水里都挂满了水灯笼,闪耀着烛光。,波光粼粼,美丽动人。
他喜欢在课间偷听MP3,时不时哼唱粤语歌曲。他演唱了王菲的《无极》,声音轻柔浅浅,字字清晰。
后来,我们晋级了第二名。他真的回到了广州。
有时候看着眼前的女孩发呆,想念小鸡伸出的两只翅膀,想念他左边的酒窝,总是笑得醉人。
发呆后,我让老师坐在窗边。
右边变成一堵墙,在过去的告白、委屈、聊天和社交账号上涂鸦涂鸦。
我还在上面写道:“S,你还欠我一个拥抱。”
我赢了月考。
但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失去了。
有一天,苏先生给我发了一段视频。他终于在梦中去了圣托里尼,却突然觉得很孤单。
我说,下次我跟你一起去。
他笑了,一如他看到我写成绩单的小字条时的表情,左边有个酒窝,很温暖。